【盾寡】再临（16）
今日份更新。
执守信念之人，便皆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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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确定，会有两艘洞察母舰在6月27日上天？”
6月25日的清晨，Tony Stark坐在餐厅里，抓着一片面包，向坐于另一侧的Maria Hill发问。状似风平浪静的一个月中，复仇者联盟和神盾局遥遥对峙着，都在等对方沉不住气地先动手。两方的信息服务器地址几乎一秒一换，数条线路互为掩护，极难探听出有用的情报。最终还是Stark家的破译技术更胜一筹，让情报总管Maria Hill捕得了线索。
“确信。”Hill点头，“这是神盾局一贯的做法，先放出一大堆假消息混淆视听，然后在最终指令里给出正确时间。我们紧急追踪了安全理事会成员这几天的行程，几乎都会在明天到达华盛顿。”Hill说完，报出了几个人名。
Natasha听着，略略回忆一番，与上个时间线的情况一一吻合，于是说，“可信。”
比之当年，如今洞察母舰升空的时间提早了近8个月，第三艘母舰尚未装备完成，也要在此时执行计划，可见九头蛇的急迫。在他们尚且孤立无援之时，九头蛇也派出大量人手截杀，而当复仇者们近乎全员出动，两天后守备将如何森严，更可想而知。
“我们来敲定一下计划吧。”Steve环视一圈，在座众人个个表情严肃，“按照之前的设想，27日我们要分为两队，Natasha、Fury和Tony前往三曲翼大楼，在理事会面前揭穿Pierce和九头蛇的关系，曝光神盾局的全部资料；我、Rhodey、Clint和Hill偷偷登上母舰，解除发射指令，营救不知情的特工们。”他打开置于面前的一个盒子，“我会更换母舰的定位刀锋，启动自毁程序。”
“我在引擎升级方案里动了手脚，”Tony补充，“无论情况如何，母舰一定会在10分钟之后开始下坠，所以时间非常紧迫，也不能让母舰飞离波多马克河的水域。”
“有人对计划有异议或者疑问吗？”Steve问。
“我有。”Natasha举一举手上的叉子，“人员安排有严重的问题，我与Fury前往三曲翼大楼绰绰有余，Tony应该跟着你们登上母舰。”
“我上次就提过了，”Tony耸耸肩，“当时就被队长否决了。”
“任务的关键在天空战场，地面不是问题，我一个人也应付得来。而我们的空中战力有限，Rhodey一人远远不够。”Natasha用叉子敲着桌面，扫一眼身旁皱眉的Steve，又扫一眼对面神色怪异的Rhodey。
“Rhodey一人远远不够。”Rhodey阴阳怪气地学她的语气重复一遍，“多来一个帮手我自然高兴，但我得强调，不是因为我战力不足，神盾局那些软脚虾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Rhodes上校，请注意你的表述。”Fury不满地提醒道。
“我不认为三曲翼大楼会毫无准备。”甚至可能比上一次更加严密。Steve用眼神对她说。
“我也并没有打算大摇大摆地打进去。”Natasha摊手，“易容，潜行，冒用身份，间谍的方法多得是，就不和队长你细说了。”
“Nat说得有道理。”Clint声援，“或许我可以和Tony对调一下。”
“你来凑什么热闹。”Natasha一言九鼎地劝退，“这事听我的准没错。等我这边结束，再去支援你们。”
“你在下面好好等着。”Steve出言拒绝，“我可以同意Tony换到我这一组，但决不允许你擅自行动。”
“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同意了？”Natasha一脸诧异。
“你看你看，”Tony吃着面包捅捅身边的Clint，“我说什么了，队长的老婆才是老大。”他说话音量不小，引得除一对情侣外的一桌人纷纷认同地贼笑。
Steve此刻无心理会Tony的玩笑，刚想接着和Natasha争执，头顶却传来一声巨响，快脚少年背着妹妹顷刻就冲入了餐厅，少女落地还没站稳，便面红耳赤地冲Natasha大叫，“你们为什么把我和Pietro锁在书房！是不是有任务，不许我们参加！”
那声巨响因何而起可以说是显而易见了。Tony抽抽嘴角，“你们知道书房的门很贵吗？请问你们拿什么赔，容我提醒一句，目前你们的零花钱都还是我给的。”
“什么锁在书房？”Natasha一边毫不走心地装傻，一边推推Steve，让他换个地方生气，给Wanda让座。“早起学习辛苦了，吃点面包？”她取过一片烤得酥香的吐司，“草莓果酱要吗？”
Rhodey招呼Clint和Tony凑头过来，“这俩小孩就是你们上次救回来的，有超能力的那两个？”
Tony忙着吃东西，潦草点头，Clint略解释，“女孩叫Wanda，会魔法；男孩是她双胞胎哥哥，叫Pietro，飞毛腿。”
“我一点也不喜欢草莓果酱！”会魔法的小女巫只顾着发火，“草莓果酱最难吃了！就像……就像……”女孩发起脾气来口不择言，“像把草莓咬碎又吐出来的一摊呕吐物！”
手里有早餐的人听得此言都尴尬地停下。尤其是刚刚挖了一大勺草莓果酱涂在面包上的Tony Stark。作为一个生活精致的富豪，能上Stark家餐桌的果酱都是用新鲜的有机草莓当日手工制成，为了口感还特别保留了果肉，所以他看着面前的吐司，一时不知该不该接着吃完。
Natasha一脸嫌恶地把餐盘往远处推了推，耐心对Wanda解释，“好姑娘，大人有大人的事情，不方便带着你们的时候，你们就乖乖在家等我们回来。”
“什么事情不方便？”Pietro也颇为不忿，“去Hunts Point吗？”
“谁会去那种低端的地方。”Tony露出“冒犯了我快来道歉”的表情，忽然觉得不对，“等等，你怎么知道那里的？”
眼看猪队友Pietro就要拖累自己失去主动优势，Wanda忙强撑着色厉内荏地继续质问，“一定是非常危险的任务对吧！既然如此，我和Pietro更应该加入帮忙，我们能帮上忙的！”
Pietro赶紧跟上，“当然！我们两个也是战士。”
“多可爱啊！”Rhodey有点激动地小声赞扬一句。
“你想多了。”Natasha语气温和地果断拒绝，“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现在还不是你们两个战士亮相的时候，等你们长大，任务多得是。”
“我不相信你！”Wanda这次不好糊弄，“你必须告诉我实情，如果我觉得没有危险，自然听你的话。”
“Wanda！”
一声严厉的呼喝止住女孩的逼问。Steve背靠玻璃立于窗前，一脸疲惫地闭眼揉着眉心，语气是极罕见的冰凉，“别再多说一个字了。”
Wanda先是震惊，渐渐转为疑惑，再到恼怒，但的确再也未发一言。良久的逼视之后，她冷笑一下，转身奔出了餐厅。
“有生之年，”Tony又招身旁两人凑过来，小声说，“我竟然能见到队长迁怒别人。”
Clint表示赞同，“看来刚刚Nat真的把队长惹怒了。”
Rhodey补刀，“有脾气不敢冲着老婆，小姑娘又做错了什么。”
三人一阵唏嘘。Fury和Hill摆出一副不掺和别人家务事的平静喝着咖啡。
而Natasha，只以目光锁住窗边的爱人。朝阳在他背后，帮他隐藏了表情，然而她早已学会用别的东西读懂他。比如姿态，比如线条，比如他呼吸之间，每一点难以捉摸的细微起伏。
他并不是在愤怒。
而是在害怕。
整整两日，两人各自准备，竟没有再见面。Tony带着Steve、Clint和Rhodey检查、调整装备，Natasha便与Fury和Hill一同推演当天一切具体的方案细节，顺便照着当天她要乔装的女理事Hawley的面容设定面具。Wanda闹别扭，把自己锁在房间，倒不再提要参与任务。兴许大战在即，几顿伙食十分味美，却也无人有心去细细品尝了。
6月26日晚，Natasha一切准备妥当，与众人再次聚集于会议室，最终确定了第二天所有行动的步骤和时间点。所有人中，她是那个开端，将要在今晚就趁着夜色潜入Hawley下榻的酒店，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代她，于明日一早被Pierce派来的保镖护送进入三曲翼大楼。短暂的会议中，Steve始终沉默，只在有问题抛向他的时候点头或摇头。于是所有人都在和Natasha道个别或打个气之后，便识趣地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他们两人相对。
其中，Tony尤为识趣，关了顶灯，只留个微光暧昧的壁灯，还顺手锁了门。
久久的沉寂后，Natasha转头扫了一眼挂表，开口故作轻松地玩笑道，“还有半个小时，我就要出发了，你要和我这样再冷战半小时吗？”
对面沉着脸的男人显然也心里有数，闷闷回答，“我从来没有和你冷战。”
“你过于紧张了，队长。”Natasha几步走到他面前，无奈地安慰，“比起我们经历过的那些战场，这只是个很小很小，不值一提的任务，难道Pierce会比Thanos更可怕吗？还是你觉得，所有复仇者加在一起还敌不过……”她停一下，有点好笑地学Rhodey的语气，“那些神盾局的软脚虾？”她接着说，“而且，我的任务和上一个时间线时一模一样，你知道我一定能完成得很好。”
“我们认识很多很多年了，Natasha。”Steve看着她的眼睛，“如果像你所说的这么简单，你为什么害怕？”
她愣了许久，才问，“那么，你为什么害怕？”
“因为我不再是这个世界的无知者。”他回答，“因为我们来到这里，走在峭壁上，看得见前方所有深渊和陷阱，也知道如果掉下去，会是怎样的结果。但我们不知道，这次命运会推着我们踩进哪一个死局。”他悲哀一笑，“似乎怎么选都是绝境。”
似乎无论哪一个宇宙，他与她的相逢，都将以撕裂的别离告终。
“我没法不担心你的安危，想着至少有Tony在，还能保护你，可你并不明白。”
她抬手温柔地触摸他的嘴唇。
“人们总以为，英雄是每个时代里，翻云覆雨的那只手。”
她说。
“好像英雄没有恐惧，没有私心，没有爱，没有恨，就只是，英雄。”她忍不住笑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站在云端俯瞰世界是很壮丽，但也很冷，让人喘不过气。但当其他人只是活着的时候，他们更知道，为什么而活，所以也知道，为什么而死。”
“我真害怕呀，怕再次和你永别。”她靠向他的肩，对他说，“但你告诉我，如果你知道这是我们此生的最后一晚，你会带我逃走吗，抛下一切，随便命运怎么追着我们。”
他很想给她一个任性的回答。
想说，那就抛下一切，逃到无处可逃，再相拥着一起迎接死亡。
想说，我们都做腻了虚假的英雄，哪怕只有一刻，不能为自己活吗。
这个回答却轻得像枚气泡，刚颤巍巍地冒出，转瞬就破碎了。
任性，因为就只是赌气的任性而已。
美国队长，黑寡妇。
这些都只是结果。明知前路艰险，仍做出选择，挣扎前行的，从始至终都是Steve Rogers和Natasha Romanoff。流着血泪下定决心之时，他们从未自视、或希冀成为英雄。只是有个信念，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死。
执守信念之人，便皆为英雄。
“不会。”
他终于回答。
“那么给我一个吻吧。”她向他仰起头，“一分钟也好，你想说的话，都在里面。有了这个吻，我们之间就再无遗憾。”
多年以后，那些曾在年轻时登上过短命的洞察母舰的特工们，仍时常乐此不疲地讲述2013年的6月27日。两艘几乎倾尽神盾局之力建造而成的巨型母舰早于原定时间的一小时忽然启动升空。三曲翼大楼的机库大门刚刚打开，神盾局的一切通讯线路紧接着就被强制接收了同一个信号。在这个受到层层保护、没有一人能够破入的波段中，被通缉已久而行迹成谜的美国队长发表了一段简短的，而足以在日后载入神盾局史册的动员演说。
自由的代价是高昂的，一向如此。
我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哪怕只有我一人。
但我相信，不会只有我一人。
随着尾音落下，Natasha Romanoff撂倒了房间内最后一个特工，对着Alexander Pierce举枪，抬手摘下了面具和假发。
“不好意思，”她对Pierce浅淡一笑，“你只带了这几个保镖，是我太欺负人了。”
她面向超过180度的落地窗，眼见一道金红、一道银白光芒，引着一架战机而来，行至近处兵分两路，两道光芒追着升空，战机则落于最近的停机坪。
她示意其余理事们捡起枪支，瞄准Pierce，自己先转手一枪打碎Pierce握于手中的操控板，而后来到操作台前，开始输入指令。
“你想做什么？”Pierce惊惶之下犹有镇定，竟仿佛对她的举动早有预料。
Natasha抬眼看他，“解密安全协议，让神盾局和九头蛇的秘密一齐曝光。”
操作步骤她烂熟于心，指尖起落便进入了安全界面，进入视网膜扫描程序。Nick Fury在此刻推门而入，立于众人极之惊诧的目光之中。
时间分秒不差。
Pierce举起的手缓缓放下，“你果然是假死，可惜我送你的花，那一束真是价格不菲。”
“据说你去参加我的葬礼了，还致了一篇感人至深的悼词。”Fury一笑，“看来我们对彼此都没什么真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我们原本是朋友，彼此想法非常一致。”Pierce也回以一笑，“比如，我们都从不相信别人。所以如果你不是死在我的手里，哪怕我看着你的棺木入土，也担心你哪天从里面爬出来。”他打量Fury一圈，“就像现在。”
“从你变了的那一天开始。”Fury回答，“你曾经是一个深爱女儿的父亲，还拒绝过和平奖，但现在，你只想把手指扣在扳机上，举枪面对全世界了。”
“如果你知道，这把枪能保护你爱的一切，你会放下它吗？”Pierce环顾众人，“你们会吗？”
“我不会让这把枪存在的。”Fury伸手一把扯过Pierce，面对巨大的电子屏幕，摘下了自己的眼罩，“神盾局和九头蛇也一样，我们都很老了，让这些东西跟着我们一起死去吧。”
扫描转瞬完成，加密解除，Natasha的手指移到确认区，只差一个点击，所有的秘密就将大白于天下。
贴于耳内的微型联络器中传来Hill的声音，“还有8分钟。”
“等一下，”Pierce忽然唤道，“Fury，你们以为一切就能顺利地按照计划进行吗？”他说着，看一眼Natasha停在半空的指尖，“在你们来之前，我在系统里加了点东西，一旦所有秘密曝光，全世界的九头蛇成员将全数出动，那时候神盾局已经解散，自顾不暇，单凭几个复仇者，能把七十亿人翻个遍吗？”
毒蛇嘶嘶地吐出信子。
“洞察母舰算什么，只是个巨型的靶子而已，炸弹全在人海里，你们猜，会有多少人陪葬？”
“7分钟。”Hill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Pierce提出条件，“你们保留秘密，放我走；我取消洞察计划，把九头蛇的人从神盾局撤出。”他向Natasha靠近一步，“神盾局和九头蛇，注定像光和影一样双生存在，不是九头蛇，也会是别的，现在我愿意让步，这是对你们绝无坏处的交易。”
Natasha的手指一根根握紧。
“还有，冬兵。”Pierce接着加码，“我猜你和Rogers队长已经知道Barnes的事了，如果他的秘密跟着一起曝光，复仇者联盟也将不复存在，到时候，Rogers队长该如何取舍？Tony Stark又会做出什么？”他再走近一步，“我倒是很好奇。”
“Romanoff特工，你能看到的。”他说，“复仇者们离这个世界实在太远了，打倒外星人就可以保护世界吗？能毁灭这个星球的，从来都是那些普通人，他们自己。”
“6分钟。”
她终于能听到门外，神盾局上下，所有与他们同路之人奋起反抗的枪声。
Pierce等待着她的答案。而她看向Fury，一向果决的局长也沉默下来。
Fury，复仇者，包括她自己，他们都是直面过神力的人。在神力面前，普通人毫无抵抗的可能。正因如此，Fury才会寄希望于由超能力者组成的复仇者联盟；她也曾在“烁灭”之后，一度期盼Thor和Carol的神力能够挽救世界于万一。只可惜，最后都失望而归。
失望过后，撑着他们活下来的，从来不是神力。
而是人心。
人心的力量强大得多，汪洋一样托着这个星球，如同浮舟。载舟还是覆舟，一念而已。
神盾局。九头蛇。复仇者。世界生死的决定权从不在他们手上。
Rogers队长该如何取舍？
“5分钟。”
她抬手按在耳畔，隔绝由远及近的噪音。
“队长，你听得到吗？”
通讯器中沙沙作响，数秒后，Steve带着喘息的回应终于传来，“怎么了？”
她能听到他身侧隆隆的炮声，还有子弹打在他盾上的响声，他似乎一直在奔跑，穿过人群，一刻不停地奔跑。
一条生命也很重要。
“似乎我们总是面对同样的决定。”她几乎想嘲笑自己不合时宜的软弱，却仍然要对他说话，“不变的是命运还是人心呢？”
他那边一阵喧闹，似是又一场激战。而后他深吸一口气，回答她。
“人心。”
“4分钟。”
Hill勉力维持着冷静，她却听出一丝焦急而担忧的颤抖。
“当年，”她抬头看向Pierce，松开拳头，手指悬于屏幕上方，“当你还年轻时，面对这个世界，大概不是如今这样怨毒的眼光吧。
她年少之时，也曾张开柔软又坚韧的心胸，胸口烧着一把火，想用这团火去化掉这个世界的寒冰。她细嫩的手掌一丝茧痕也无，却敢于握住荆棘，一捧热血都撒给热土。
“是遇到了什么，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后来她见过太多事，杀过太多人，从欺人，变成自欺，一路把谎言当成光，才能活着。心口的火早就熄了，又熄不尽，一息尚存着，每一秒都凉一点点。
“没有人会救你了，这个世界已经厌弃你，不会再给你生路了。”
可这个世界竟然没有厌弃她。在她凉透之前，给她朋友，给她爱人。她的爱人眼中一汪海洋，水汽氤氲，盛着他那种永恒的，对万事万物的悲悯。
这份悲悯是拯救她的神明。她心口那没有熄尽的火，从见到他那一刻开始，每一秒，都更亮一点点。
“而我不会代替这个世界，和你做任何交易。”
她的指尖终于利落击下。
“该赎罪的，自该赎罪。”她说，“该奋起的，也自会奋起。”
洞察母舰下坠前2分钟，Steve Rogers终于冲破数名杀手的围堵，替换掉了定位刀锋。他偷得一刻喘息，紧了紧盾牌，一脚踢开拦在面前的一名特工。眼神一晃，一个人又冲到面前，他携着惯性正要一拳打下，来人大喊一声，“是我！”
他眨眨眼，甩掉睫毛上的汗水，就见Natasha顽皮带笑地站在他面前。
截断新旧时代的战风当中，她是唯一，始终与他并肩的红颜。
“你为什么不听话！”他一把拉过她护在盾下怀中，躲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子弹，“为什么不在下面等着我！”
“1分钟！”两人耳中的通讯器同时响起Hill的声音。
“只剩一分钟而已。”她抬手打中从他背后袭来的敌人，“我会陪你到最后。”
此前稳稳停于空中的母舰开始颤抖。
“你知道也许有来无回。”他看着她，整颗心像被暖烫，又被丢进冰海。
“我们再无遗憾。”她抓着他，脚尖一点，转了一圈，躲过子弹，在这须臾之间，踮脚亲吻他的嘴唇。
“你怎么上来的？”他问。
也许在最后一刻之前，我还能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搭便车。”她指指天空，“还挺有趣的。”
他顺着她的手指抬头望去。
一道鹰隼之影划破晴空。
执守信念之人，终于为他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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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g立住。
我对不起草莓果酱，我还是爱它的。
小小祝贺一下《再临》过10W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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